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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前妻挤不进我(那张,那头,那件)已完结,离婚后,前妻挤不进我已完结

红,是这间婚房里唯一刺目的颜色。窗棂上贴的“囍”字鲜亮得有些狰狞,像是凝固的血痕。

龙凤喜烛在描金烛台上安静地燃烧,烛泪层层堆叠,像某种无言的控诉。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槟的清冽和玫瑰过于甜腻的馥郁,

这两种本该象征幸福的味道混杂在一起,此刻却只让人觉得粘稠、滞重,令人窒息。

陆离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那张铺满正红色锦被、象征着百年好合的婚床。

窗外是顾家花园精心布置的璀璨灯火,流光溢彩,映衬着深沉的夜幕,

是顾家为了这场盛大婚礼特意营造的梦幻背景板。然而这辉煌落在他眼中,

却只余下一片冰冷的、燃烧后的灰烬。他身上还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西装,

衬得身形挺拔孤峭,像一把出鞘却无处可落的利刃。昂贵的丝绸领结早已被他扯松,

随意地挂在颈间,勒出一点细微而压抑的褶皱。房间里空调开得很足,

可一股寒意却从骨头缝里钻出来,丝丝缕缕,缠绕不去。他缓缓转过身,

目光投向那张凌乱得触目惊心的婚床。艳红的丝绒被褥被粗暴地掀开,揉成一团,堆在床脚。

原本平整的床单中央,清晰地凹陷下去一个人形的轮廓,那是顾晚晚睡过的痕迹。然而,

在这个本该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私密空间里,在那片属于顾晚晚的凹陷旁边,

却赫然散落着几根不属于他的、极短的、带着微卷的深褐色发丝。

陆离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像被针尖狠狠刺入。他记得这种发色。陈铭。

那个在顾晚晚少女时代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初恋男友。婚礼上,他也来了,

带着一副温文尔雅又深藏不甘的表情,遥遥地向顾晚晚举杯。空气似乎彻底凝固了。

陆离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缓慢流淌、几乎要冻结的声音。他抬步,

每一步都沉重得如同踩在泥沼深处,走向那张床。他伸出手,

指尖带着一种近乎神经质的僵硬,捻起了其中一根深褐色的短发。就在这时,

被他随手丢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毫无预兆地亮了起来。不是电话**,

也不是寻常的信息提示音。

而是一连串极其短暂、极其密集、带着一种恶意催促意味的“嗡嗡”震动。

手机在光滑的柜面上轻微地跳动,屏幕的白光在昏暗的房间里一闪一闪,像垂死挣扎的鬼火,

又像窥伺的毒蛇之眼。一种极其糟糕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陆离的心脏,

骤然收紧。他几乎能听到自己肋骨不堪重负的**。他几乎是扑过去的,

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一把抓住了那部还在疯狂震动的手机。屏幕解锁的瞬间,

一股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恶寒,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冻结了他所有的思维和血液。

是陈铭。发来的不是文字,而是图片。一张接一张,毫无间隙,带着一种炫耀和毁灭的**,

瞬间填满了整个屏幕。第一张:顾家后花园那棵著名的百年老榕树下,光线暧昧不清。

顾晚晚被一个高大的男人紧紧拥在怀里,男人的侧脸轮廓,正是陈铭。

她穿着那件价值不菲、专门为婚礼后派对准备的银色小礼服裙,后背的拉链被拉开了一大截,

露出***光洁的肌肤。男人的手,一只紧扣着她的腰,另一只,

正放肆地探进她敞开的衣襟里。顾晚晚仰着头,闭着眼,脸上的表情模糊不清,

却绝不是抗拒。背景里,依稀可见远处宴会厅辉煌的灯火和人影晃动。第二张:角度切换,

像是在某个私密包厢的沙发上。顾晚晚跨坐在陈铭腿上,双臂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她脸上的妆容依旧精致,眼神却带着一种陆离从未见过的迷离和放纵。她的红唇,

正被陈铭激烈地吻着。陈铭的手,一只按着她的后脑勺,

另一只则深陷在她礼服裙的裙摆之下。照片的角落,甚至能看到散落在地上的高跟鞋,

其中一只,正是陆离今天亲手为她穿上的那双水晶鞋。

第三张、第四张……画面越来越不堪入目,角度越来越刁钻。最后一张,

定格在陈铭得意到扭曲的脸部特写上,背景是顾晚晚凌乱的头发和**的肩头。

时间戳清晰地显示着:婚礼结束后的一个小时零七分钟。

正是陆离被顾家几个世交叔伯拉着在宴会厅应酬、脱不开身的时候。

陆离的手指死死***冰冷的手机边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骇人的青白色,

指甲几乎要嵌进金属外壳里。胃里猛地一阵翻江倒海,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粗暴地攥紧、拧绞,剧烈的痉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他不得不伸手撑住沉重的红木床柱,才勉强没有倒下。

“呃……”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从他紧咬的齿缝中硬生生挤了出来。

他猛地弓下腰,另一只手死死抵住胃部,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那里面仿佛有无数锋利的玻璃碎片在疯狂地搅动、切割,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出尖锐的、撕裂般的剧痛。这痛楚如此熟悉。就在半年前,

顾家一次至关重要的酒局上。

顾晚晚的父亲顾宏远为了拿下那个决定家族命运的海外港口项目,

宴请几位手握重权的关键人物。席间觥筹交错,气氛热烈到虚假。

顾晚晚被其中一个肥头大耳的负责人缠住了,那人的目光黏腻得令人作呕,

手也开始不规矩地在她手臂上试探性地游移。顾晚晚脸上挂着勉强的笑,

眼神却频频向陆离投来求救的信号。陆离没有丝毫犹豫。他端着酒杯,不动声色地插了进去,

脸上是滴水不漏的谦恭笑容,用身体巧妙地隔开了顾晚晚和那个男人。他代替顾晚晚,

一杯接一杯地承受着对方刻意的刁难和灌酒。那些酒,度数极高,灼烧着他的喉咙和食道。

最后,那个负责人不知是喝高了还是存心刁难,

竟将自己面前一整杯混着坚硬冰块和碎玻璃渣的烈酒,猛地推到了陆离面前。“小陆总,

顾家未来的乘龙快婿?年轻有为啊!来,干了这杯,权当给你和晚晚**提前道贺了!

诚意嘛,得看你的表现!”那人醉醺醺地笑着,眼神却带着**裸的恶意和挑衅。

满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陆离身上,带着审视、玩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顾宏远端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向陆离,却没有开口。

顾晚晚则紧张地攥紧了桌布,指甲掐进了掌心。

陆离的目光在那杯闪烁着寒光的、如同毒药般的液体上停留了一瞬。

他清晰地看到杯底沉淀的、棱角锋利的碎玻璃渣。胃里条件反射般地抽痛起来。然而,

他脸上却缓缓绽开一个无懈可击的、甚至称得上温煦的笑容。那笑容像一张精心绘制的面具,

完美地覆盖了所有的痛楚和屈辱。“李总抬爱,陆离……荣幸之至。

”他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在所有人或震惊、或佩服、或幸灾乐祸的注视下,

他毫不犹豫地端起那杯酒,仰头,喉结艰难地滚动着,将那混杂着致命碎片的冰冷液体,

硬生生地灌了下去!冰块的寒气混合着玻璃渣的尖锐,像无数把烧红的小刀,

一路从喉咙狠狠刮过食道,最终狠狠刺入早已伤痕累累的胃袋。

剧痛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感官。他眼前一黑,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猛地冲上喉咙口,

又被他死死地、不动声色地咽了回去。冷汗瞬间浸透了内里的衬衫。“好!够爽快!

”那负责人愣了一下,随即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顾宏远紧绷的脸色终于缓和,甚至带上了一丝赞许。顾晚晚则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看向陆离的目光里充满了感激和后怕,但那感激,似乎也只停留在表面。陆离放下空杯,

指尖冰凉,胃里如同岩浆喷发又瞬间冻结般痛苦地扭曲着。他脸上那副温煦谦恭的笑容面具,

自始至终,没有一丝一毫的裂痕。只有他自己知道,从那一刻起,有些东西,

连同那些碎玻璃一起,永久地沉在了他身体的最深处,再也无法取出。而此刻,

看着手机屏幕上顾晚晚和陈铭那不堪入目的画面,陆离只觉得胃里那些沉寂的玻璃碎片,

仿佛被瞬间重新激活,带着积攒了半年的冰冷怨毒,疯狂地翻搅起来。

那为了顾家、为了顾晚晚而强咽下去的屈辱和痛苦,此刻化作最尖锐的嘲讽,

狠狠地刺穿了他。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文字信息。陈铭的名字嚣张地跳动着:【陆大少爷,

新婚夜独守空房的滋味如何?啧啧,真可怜。】【看清楚了吗?晚晚从始至终爱的都是我!

她今晚的热情,啧啧……你这种顾家养大的看门狗,永远体会不到!】【识相点,自己滚。

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字字句句,如同淬了毒的钢针,精准地扎进陆离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那刺目的白光映在他眼中,却激不起半点波澜,只余一片死寂的灰烬。

他忽然动了。没有暴怒的嘶吼,没有失控的摔砸。他平静得可怕。

仿佛刚才那瞬间的痉挛和痛苦只是错觉。

他走到那张堆满了宾客贺礼、铺着红色绒布的长桌前,目光准确地落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放着一个深蓝色的天鹅绒盒子。他伸出手,指尖稳定得没有丝毫颤抖,轻轻打开了盒盖。

里面,两本鲜红的结婚证书安静地躺着,封面上烫金的“囍”字在灯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光。

陆离拿起那两本结婚证。很轻,却又重逾千斤。他低头看着证书内页上并排贴着的照片。

照片里,顾晚晚穿着洁白的婚纱,笑得明媚张扬,带着一丝属于顾家大**特有的骄纵。

而他,站在她身边,穿着笔挺的西装,脸上是温和的、近乎虔诚的笑意,眼底深处,

是无人能察的、小心翼翼的珍视。那笑容,现在看来,是多么的愚蠢和讽刺。

像一个精心排练却最终彻底演砸的笑话。他抬起手,动作慢得如同电影的慢镜头。

手指捏住其中一本证书的边缘,然后,开始用力。

“嗤啦——”平滑坚韧的纸张被撕裂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异常清晰、刺耳。

那鲜红的封面,那烫金的“囍”字,连同照片上顾晚晚明媚的笑容和他自己那愚蠢的温柔,

被冷酷地一分为二。他没有停顿,手指稳定而持续地用力,一下,又一下。

鲜红的纸片如同凋零的、染血的玫瑰花瓣,纷纷扬扬,从他指间飘落,

无声地洒在光洁冰冷的深色木地板上。照片被彻底撕碎。顾晚晚的笑脸,他的温柔,

都变成了零落的碎片,再也无法拼凑。直到两本证书都彻底化为满地的红色碎片,

陆离才停下手。他微微垂着头,额前垂落的发丝在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

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只有那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

和微微起伏的、压抑着某种巨大风暴的胸膛,泄露出一丝深埋的痕迹。他缓缓抬起眼,

目光空洞地扫过满地狼藉的红,扫过那张凌乱不堪的婚床,

最终落在窗外那片虚假的辉煌灯火上。眼神深处,最后一点微弱的光,彻底熄灭了。

陆离转身,走向角落的行李箱。他的动作变得异常利落、干脆,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

他迅速脱下身上那套象征着新郎身份的昂贵礼服西装,像是脱下一件沾满了污秽的戏服,

随手扔在地上。换上了一件简单的黑色衬衫和长裤。行李箱不大,

他只拿走了属于自己的、为数不多的几件衣物和一些必需品,

以及一个放在抽屉深处的旧相框——那是他刚被顾家收养时,养母还在世,

抱着他和年幼的顾晚晚拍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顾晚晚噘着嘴,一脸不情愿地被他牵着。

养母的笑容温柔而包容。这是他仅有的、关于“家”的温暖记忆,

尽管这个“家”早已名存实亡。整个过程,快得惊人,没有一丝犹豫和留恋。最后,

他走到书桌前。桌上放着一叠顾氏集团紧急文件的副本。他抽出其中一张空白的A4纸,

拿起笔。笔尖落在纸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偌大的房间里,只有这细微的书写声,

和他压抑到几乎不存在的呼吸声。很快,

书****甲方:陆离****乙方:顾晚晚****……****双方自愿解除婚姻关系,

自签字之日起生效。

****财产分割:陆离自愿放弃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所有共同财产及顾家给予的一切,

净身出户。****……**他签下自己的名字——陆离。两个字,写得力透纸背,

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终结感。做完这一切,陆离直起身,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精心布置、却只给他带来无尽羞辱和冰冷的“婚房”。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得像一口枯井,所有的情绪都被彻底抽干,

只余下死寂的灰烬。他拿起那份只有他一个人签字的离婚协议,没有再回头,

径直拉开了那扇沉重的、雕着繁复花纹的房门。门外,走廊里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

将他的脚步声彻底吞噬。他像一个沉默的影子,穿过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的豪华走廊,

走下盘旋的楼梯,走向顾家那扇象征着财富与地位的、沉重无比的大门。当他拉开大门,

深秋夜晚带着湿意的冷风猛地灌了进来,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他微微眯了一下眼,

没有丝毫停顿,迈步走了出去,身影迅速融入了外面浓重的夜色之中。门,

在他身后无声地、沉重地合拢。隔绝了那满室刺目的红,

也彻底隔绝了他与顾家、与顾晚晚之间,

那本就摇摇欲坠、如今已彻底崩塌的、名为“婚姻”的废墟。

那扇沉重的雕花大门在陆离身后合拢,发出沉闷的、如同叹息般的声响,

彻底隔绝了身后那个华丽却冰冷的牢笼。深秋的夜风带着刺骨的湿意,

瞬间卷裹了他单薄的身躯,像无数冰冷的针扎进皮肤,

却奇异地让他混沌一片的大脑获得了一丝短暂的清明。他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

只是下意识地拢紧了身上那件并不足以御寒的黑色薄外套,

沿着顾家别墅外那条被精心修剪过的、两旁栽满名贵花木的私家车道,沉默地向外走去。

脚步在空旷寂静的路上发出单调的回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虚空里,

带着一种抽离灵魂般的麻木。不知走了多久,

直到身后那片象征顾家权势的辉煌灯火彻底被浓重的夜色和树影吞没,

陆离才在一个僻静的街角停下。他靠在冰冷的、布满水汽的墙壁上,

身体不受控制地顺着粗糙的墙面滑坐下去。冰冷的寒意透过薄薄的衣料直刺骨髓,

胃里那翻江倒海的剧痛再次猛烈地袭来,伴随着阵阵恶心。他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

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嗬嗬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就在这狼狈不堪的时刻,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

不是陈铭那种密集的、带着恶意的轰炸,而是持续不断的、带着某种急促意味的**。

陆离喘息着,用尽力气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顾宏远”。他盯着那个名字,

眼神晦暗不明。几秒钟的沉寂,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最终,他还是用颤抖的、冰冷的手指,

划开了接听键。“喂。”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疲惫和一种事不愿再提的漠然。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顾宏远低沉、压抑着巨大焦虑和怒火的咆哮,声音穿透听筒,

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陆离!你在哪里?!立刻给我滚回来!

”顾宏远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变调,“晚晚她……她不懂事,一时糊涂!你是她丈夫,

这种时候你怎么能一走了之?!你知不知道外面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顾家?你……”“爸。

”陆离平静地打断了他,那个称呼叫得异常清晰,却也异常疏离,不带任何温度。

“我和顾晚晚,结束了。”电话那头猛地一窒,

似乎没料到陆离会用如此直接、如此决绝的语气。随即,顾宏远的怒火更盛:“结束?

你说结束就结束?!陆离!别忘了你是谁养大的!没有顾家,你早就饿死在街头了!

现在顾家需要你,你就给我撂挑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白眼狼……”陆离低声重复了一遍,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那弧度冰冷而讽刺。

胃部的绞痛一阵紧过一阵,他额角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

强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声音依旧保持着一种奇异的平稳,却字字如冰锥:“爸,您说得对。

没有顾家,就没有今天的陆离。这恩情,我记得。”他顿了顿,仿佛在积攒力气,

也仿佛在做一个最后的决断,“所以,顾家现在遇到的麻烦,我来处理。”“什么?

”顾宏远的声音充满了惊疑不定,“你处理?你怎么处理?

你知道那笔海外资金的窟窿有多大吗?你知道对方是谁吗?那是……”“我知道。

”陆离再次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挪用海外项目保证金,

填补国内地产项目的亏损,金额巨大,涉及违规操作。现在东窗事发,对方背景复杂,

要的不是钱,是顾家彻底垮台。

”他精准地说出了顾宏远极力掩盖的、顾家此刻面临的最大、最致命的危机。

顾宏远在电话那头彻底失声了,只剩下粗重的、带着难以置信的喘息。

“我已经联系了对方的主要负责人。”陆离的声音平静无波,

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明天上午九点,我会去市经侦总队自首。所有的事情,

我会一力承担。所有指向顾家的证据链,我会在自首材料里,全部接过来。

”“你……你说什么?!”顾宏远的声音陡然拔高,

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陆离!你疯了吗?!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十年!至少十年!你的前途就全毁了!顾氏集团……”“顾氏集团会保住。

”陆离斩钉截铁地截断他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掷地有声,

“我会在自首前签好所有的授权文件和声明,表明所有违规操作是我个人为了谋取私利,

利用职务之便,背着顾氏集团董事会进行的。与顾氏集团无关,更与您和晚晚无关。

”“你……”顾宏远的声音彻底变了调,震惊、复杂、难以置信的情绪混杂在一起,

一时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他从未想过,这个他一手培养起来、看似温顺沉默的养子,

竟然早已洞悉一切,并且……做出了如此惨烈、如此决绝的选择!“这十年牢狱,

”陆离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几乎听不出的疲惫,却依旧清晰无比地透过电波传来,

“算是我陆离,还顾家这二十年的养育之恩。”“从此以后,”他顿了顿,

目光投向远处无尽的黑暗,那里面没有任何光亮,只有一片沉寂的死水,“两不相欠。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死寂。只有顾宏远粗重而紊乱的呼吸声,昭示着电话并未挂断。

震惊、愧疚、恐慌、或许还有一丝如释重负的复杂情绪,如同翻腾的岩浆,

隔着电波汹涌而来,却最终被陆离这堵冰冷的墙彻底隔绝在外。

陆离没有再等顾宏远任何回应。他平静地、甚至带着一丝解脱般地,挂断了电话。

冰冷的屏幕光映着他苍白如纸的脸,嘴角残留着一丝干涸的血迹。他抬手,

用指腹用力地擦去。他扶着冰冷的墙壁,艰难地站起身。胃部的剧痛如同跗骨之蛆,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锐痛。他辨明了方向,

朝着远离顾家、也远离城市喧嚣的、一个无人知晓的廉价小旅馆走去。每一步,

都沉重得如同走向刑场。第二天清晨,灰蒙蒙的天空飘着冰冷的雨丝。

市***侦查总队那栋庄严肃穆的大楼前,行人稀少。陆离准时出现在门口。

他换上了昨天那身简单的黑色衬衫和长裤,外面套了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

整个人看起来清瘦、苍白,却挺直着背脊,像一株被风雪摧残却依旧不肯折断的青竹。

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几缕黑发贴在光洁的额头上,更衬得他脸色苍白如雪。他没有打伞,

任由冰冷的雨丝落在脸上,混合着彻夜未眠的疲惫。他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

里面装着他熬了一夜整理好的、足以将整个顾氏集团拖入深渊的证据链副本,

以及一份份签署好的、将所有罪责揽于己身的声明和授权文件。他抬头,

最后看了一眼这灰暗的天空,眼神空洞而平静,仿佛在看一个与己无关的世界。然后,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冰冷的、带着雨水泥土气息的空气涌入肺腑,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不再犹豫,迈开脚步,沉稳地、决绝地,踏上了经侦总队大门前那冰冷潮湿的台阶。

沉重的玻璃门在他面前缓缓开启,里面透出明亮而冰冷的灯光,

像一个巨大的、等待吞噬一切的怪兽之口。陆离的身影,没有任何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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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7-09 14:54:00